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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在旅途
——记德庆、封开周末游
（谨以此文献给同游的同事，及没有同游的全体西子网友。）
六月二十六日，清晨六点三十分。天色已亮，贝壳一样的白，然而并不刺眼。
刚下车，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在挥手。走近，更近，是一身休闲的阿萍。不用上班的周末，从头到脚都洋溢着轻松。
第一站，是在24 小时都不睡觉的快迪买早餐。早餐的时候，人方齐全了。阵容比较强大，好几个都带上了自己的＋1（另一半），也有＋2（另一半，小孩）的。还有大红大粉的阿珍、阿莲。
出发了。导游是个潮汕女孩，眼睛大大圆圆透着灵气，鼻子翘翘的甚是可爱。也许是常年在外的缘故，肤色已经没有了大多数潮汕人特有的白皙，但是看上去更加健 康有活力。导游的开场白很一般，但是结尾时用她那不太甜美的声音唱了一首“甜蜜蜜”，这样出人意外的旅程加料，让人不由得想起《阿甘正传》中的经典台词 ——“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，你不打开盒子，永远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”，于是对整个旅程充满了期待。
全程的高速，加上补充早起亏欠的睡眠，似乎没过多久，我们就看到了“皇中皇裹蒸”之类的广告招牌，肇庆到了。和去年初到肇庆时一样，牌坊广场联通和移动的广告不相上下，呵呵，这可是我的职业病（虽然入行并没多久），到哪里都先注意广告。
在肇庆接上地导，我们继续开往德庆。地导用她褒冬瓜的普通话（到现在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称呼自己不太标准的普通话）介绍行程和当地名胜，后面的同事却 叫开了锅。“我要过一手”听起来斌姐很激动。一路上都听到她在后面嚷着“通杀”，现在却要“过一手”，看来小小方寸之间，风水也是轮流转哦。
两个小时后，也就是中午12点，我们到达德庆。午餐在登云酒店享用，请注意，我用的是“享用”，因为这的确是一家值得推荐的酒店。招牌菜就不记得了，只记 得当时房间的电视里正放着地方台广告，正好就是登云酒店的。广告用很唯美的画面，以近乎拍摄《动物世界》的专业水准，生动再现登云酒店菜肴的原材料——打 鸣的鸡、戏水的鸭、跳跃的鱼……吃清蒸草鱼的时候，我仿佛能吃到鱼儿跳跃溅起的浪花……
食罢，沿西江蜿蜒而行，用1个小时到达正式游览的第一个景点——金林水乡。时值正午，来不及仔细研究水乡历史，大抵上是个类似苏家围的村庄，有一点历史， 有一点淳朴，有一点世外桃源，但是因为有一点商业开发意识，所以也有一点造作。如果用镜头来回忆这个小村庄，我会用一个3分钟的长镜头对准村前屋后层层叠 叠疯狂生长着的黄皮。其实村庄里的果树品种很多，荔枝、柑桔、李子、石榴都有，但是因为记忆中某个人的缘故，我只记住了黄皮。在一个土墙黑瓦的院子里，在 一棵被累累硕果压低了枝头的黄皮树下，我拍下了在树下的我，脸上带着笑容。写到这里，大家应该能体会到这个村子的寂静，静到那些只有在深夜里才出来的记忆 都可以完全释放。
从旅游的角度看来，金林水乡有很多特别之处。村口两只高2米的大雄鸡（村民装扮的）仰着头，拍打着翅膀，伴着锣鼓乐器声欢迎前来观光的游客。进村的路上一 溜六门大炮对着远处的群山，20元就可亲自点燃大炮，回味火药炮声代表的鸦片历史。夹道的果树除了挂着果实，还特别挂着普法知识公益广告。步行一段就可以 坐上木排船，领略水乡怡情小景。水中间的舞台上几个身着演出服的女子，待到木排船靠近时开始和乐而舞。舞姿平平，更糟糕的是工作人员不够专业，一点职业的 微笑都没有（幸好没有，要有的话，也会假得让人难以接受吧），所幸的是在水上看水中戏台上的表演，很能让人联想到鲁迅《社戏》中江南水乡的风情，还算是比 较惬意。
和所有旅游区一样，在村里看到的只有老人、小孩，还有猫、狗。在流行打工的年代，这倒也不奇怪。水乡的水做出的豆花很嫩、很滑、很甜；偷摘的黄皮果很酸、 很苦、很涩……（前者是财神爷买单，后者只有我知道），赛猪场、斗鸡、花生油、酿酒、老师全是老奶奶的幼儿园、有免费茶水的大饭庄，适合拿来给正大综艺节 目的嘉宾出题回答。
从金林水乡出来乘车前往第二个景点——德庆盘龙峡景区。据说空气中负离子含量丰富，能彻底清洗尘世浑浊的肺。乘着景区中巴盘旋而上，窗外的负离子风一样灌 进来，直灌进肺里，从山脚到山顶，仿佛从炎热的夏天到了凉爽的初秋。因为刚刚下过阵雨，号称全国最大的水车群全线运转，鼓足了劲，手舞足蹈着汲水泼水，支 支嘎嘎奏着迎宾曲。湍急的溪流沿着石块欢快地喷腾着，山间不知名的野花小草被溪流冲洗得分外清亮动人。阳光也羞涩得多了，只是偶尔才透过一缕半缕照亮青翠 的山林。落差大的地方，瀑布一泻而下，泛起的水雾，湿润了游客摄影的镜头，也湿润了久在都市干涸的心灵。太美了！随便选取一个角度望去，都是一副无可挑剔 的构图。请原谅我，各位，现在必须删节一些镜头，把最激情的笔墨拿来记录本次行程最刺激的中国第一勇士漂流啦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成为勇士必须具备以下几点：不怕湿身、尖叫声够大、还有，能够喝足够多的水。也许专家的认为勇士必须具备的是：正确掌握护肘护膝救生衣的穿 戴方法、科学把握动态力学平衡、有效缓释水平落差心态，让这些专家说法见鬼去吧，要的就是刺激、要的就是爽快，要的就是自由自在，要的就是“竹仗芒鞋轻胜 马，谁怕，一蓑烟雨任平生。”
橡皮艇2人一组，漂流指南中说的“体重轻的坐前面，重的坐后面”让我稍稍有点为难，因为搭档是公司知名的少爷，他那体形，还真难用肉眼判断谁轻谁重呢。罢 了，好歹我也是位靓女（广东人管女性同胞都叫靓女），谦虚了一番，还是前排就座了。哇哦，第一漂就让我们破浪而出，激起浪花千万朵，第二漂就成了体重实力 大比拼了——少爷那端漂到了我前面，我们倒着冲向了第二漂，啊……啊……尖叫声在空谷划出曲线，却在最高处下来——我喝到水了。橡皮艇翻了，整个扣在我们 头上，我以为我会游泳，脚不知该往哪儿蹬，天啦，眼前一片漆黑。黑暗中，一个有力的大手拉了我一把，有救了，那手却不是身边的何帅哥的。可怜我还没看清出 手相助的工作人员长什么样，已经尖叫着冲向下一站了。
呵呵，一马当先就是好，等到我们回首时，可以幸灾乐祸地看陈宗伟和小裴表演的无敌连环翻了。可怜的小裴，刚从一个漩涡中被人涝起，又被另一个浪扣到了船底。我有些无奈，只好翻唱王菲的“才走出了第一个陷阱，又走近另一个陷阱”，以从心底表示对难兄难妹的亲切慰问。
时间真的似流水，因为在流水上漂流的时间过得特别快。最后一漂在我看来简直是王家卫混乱无序天旋地转的快镜头，简直无法形容，东奔西突，横冲直撞一个劲往下冲，直到最后看清前面终于要一片宽阔时，曲折与宽阔之间，是高达5米的落差……
坐着漂流也很消耗体力呢。晚餐依然是在德庆的登云酒店，饿的时候吃饭特香。彩色玉米、香浓药酒是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的新增品种。团队餐能吃得大家这样心满意足的实在是不多见呢。
晚餐后花了两个多小时到达当晚下榻的梧州市五丰酒店。梧州，地处广西省境内，因为市内多梧桐树而得名（据导游介绍，有待考证），是超市里龟灵膏产地中出现 频率最高的地方。一条大江把城市分为东西两区。酒店就在江边，对面依山而建的住宅楼在夜色中兀自妖娆着、沉醉着、安静着。然而，我们却不愿意就此安静。约 了三两个人一起扫街，扫市区最繁华的街。梧州商业区的骑楼正在改造，有点广州北京路的味道，但是更为整饬有序。晚上十点，商业街的店铺纷纷打烊，真有些不 甘心，因为导游介绍说梧州的衣服很漂亮。只好找一家店，吃吃不用罐装的梧州龟灵膏。一元钱一碗，微苦，爽滑。晚上十一点，我们到了“天上人间”——一个惠 州同胞似曾相识的酒吧。酒吧规模不大，是那种只有唱歌没有表演的小型酒吧。进去的时候放着一首很不错的英文歌，很质感的女声唱着“lonely lonely night”，然后是很有磁性的男声说唱，感觉有点象莫文蔚和黄品源合唱的《那么爱你为什么》，只是没有那么纵情的高潮。想问服务生那首歌的名字，结果 DJ也不知道。
泡吧看的是心情。周末旅游，和志同道合的同事，没理由没有心情，应该说，心情蛮不错的。晚上十二点半，仍无倦意，便去喝粥。用一位同事的话，在陌生的城市 里，这样吃夜宵感觉挺好。江边的晚风抚面而过，轻轻的，柔柔的。一堆人闲话着当天的经历、明天的旅程，成了深夜里独特的风景。
夜了，睡觉……
一夜无梦。
六月二十七日。同事家的小丫头早早醒来，在床边蹦来跳去。迷迷糊糊中听到江边一声汽笛，梧州醒了。终于看清了夜色消失后的城市，青山、民居、跨江大桥、江水、江上渔船、水上晨泳的市民……这是一个美丽的山城！
八点刚过，我们就告别了梧州，前往封开“小桂林”。途中经过了中国第一石——大斑石。大自然真是奇妙，山一样大的一整块岩石，没有一条裂缝，有的只是一条 条颜色深浅不一的纹路，象斑马身上的斑纹，又像眼泪顺流而下形成的泪痕，所以同事戏称“眼泪石”。车临时停靠的空地处，有一荷担老者，箩筐里堆满李子。地 导兴奋地左右拿着一颗李子往嘴里塞，右手在箩筐里扒拉着，嘴里还用我可以听懂的白话说着“就是这个李子，我看到就中意”。更有戏剧性的是，原本昏睡中懒得 下车的阿萍，此时也吃着李子，神清气爽的下车来买李子啦，“这李子很好吃，我要买点”。“这些李子就是旁边这座麒麟山上产的，叫麒麟李，一看就刚摘下来 的，很新鲜，还有白色的一层粉，很甜的”。地导在一边很激动的介绍。我随手拿了一个，用手擦了擦，咬了下去……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。天！这是李子吗！？ 软而不绵，香而不腻，才咬了一小口，就觉得满口生津，清甜而齿颊留芳，再由齿间而沁入心肺，似乎整个肺里都充满了香甜。怪不得在麒麟这样的地方才能得而食 之，麒麟本乃天生尤物，世间罕有啊。如果苏东坡曾经尝过的话，那句千古名句恐怕要改成“日啖麒麟三百李，不辞长作德庆人。”(FKTRIP网站注：麒麟李是封开的特产，作者在这里显然把封开跟隔壁县搞混了，所以最后一句应作“不辞长作封开人”才对～～)如果浮士德曾经尝过的话，他也 一定会慨叹着乞求上帝“太美妙了，上帝啊，请让这一刻永远停留吧！”
约莫九点半，我们开始游览“小桂林”。无非是一些三分神似七分靠想象的溶洞石钟乳，双狮迎客、嫦娥拜月、琼池仙境、水帘洞、广寒宫、龙王、佛手、睡莲、雄 鸡、鲍鱼……在导游的解说中，一群人七嘴八舌评说着洞里寂寞的风景。同行的小宝宝童童最值得一提。还不到三岁，牵着爸爸的手，坚持一步一步“跋涉”在忽明 忽暗忽冷忽热的行程中，当***妈指着那些从上面倒挂下来细细的石钟乳问她像不像面条时，小家伙还十分客观地予以评论——“面条过期了”，真让人忍俊不禁。
午餐。传说中广东三大名鸡之一的“杏花鸡”感觉很平淡，正午窗外的阳光照过来，光亮洁净有如刚刚沐浴出水。只是，对我们这些口味偏重的外地人而言，也太过平淡了。只好把酱油浇了上去。不知厨师看到我们这样糟蹋经典菜式类似把红酒当可乐的粗暴做法，会不会黯然神伤呢。
返还途中，说服导游给我们十分钟时间选购麒麟李。挑了五六斤李子上车，终于功德圆满，可以班师回朝了。
从小桂林到小金口，共计六小时的车程。六小时似乎太长了点，但是不管怎样，我们都满意地回家了。
本文是近乎流水帐一般对两天一夜行程的非完整记录。若干年后追忆起来，不知道是不是会依然栩栩如生，成为记忆中的最美呢？
（原文发表时间：2004-6-29；作者：铃当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