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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开两位民间歌王莫祝华（左）与陈月莲在贺江边上斗山歌。梁中明摄
喜讯传来：代表肇庆出赛的封开县山茶花民间艺术团演唱的民歌《唱只山歌抛过河》，在日前结束的广东省第二届民间歌会上获得铜牌。
对于那些坚守封开民歌阵地的老一辈人来说，这是巨大鼓舞。曾经何时，封开民歌在乡村处处可闻，然而随着年轻一代对民歌的冷落，封开民歌逐渐式微。目前，无论当地政府还是文化人士，都在大力挽救这种极具特色的民间文化。
盛极一时
面对记者，生于封开县大洲镇60岁的莫祝华根据封开山歌的对口调，张口就来了一段：西江日报来记者，不辞万里到农家，采访民间好山歌，见报那时笑哈哈……
大洲镇被称为“中国民间艺术之乡”。莫祝华出生在垢塘村，年幼便跟从村中长辈学唱山歌，山歌成为其生命中最重要的一 部分，而他最怀念的依然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民盛唱山歌的热闹氛围：耕田下地唱山歌，上山勾松香唱山歌，喜庆日子唱山歌，何时何地都能闻山歌之音，山歌成 为村民交流及娱乐的主要形式。“当时的农村文化室，有人专门教唱山歌的调子。熟悉了调子就可以自己随意发挥，造词唱了。”据统计，封开各镇的民歌大约有 43个调，其中包括四平调、拜堂调、饮酒调、扫棚调等等，而热爱山歌的莫祝华熟悉其中的20多种，出口成歌。
据封开史料记载，南朝宋元嘉3年(426年)始置开建县，管辖封开的南丰、都平、大玉口等几个乡镇。开建山歌自唐武德元年(618年)开始广为流传。自古以来，封开人上山砍柴、下河打鱼、采茶等，都要用山歌传情达意。
“直至1970年代，逢春节、中秋等重要节日，封开贺江上，男男女女撑船到河中，斗唱山歌，场景墟撼，由傍晚一直到深夜，甚至通宵达旦。”封开县文联副主席陈楚源说，当年，相互之间通过山歌比拼是年轻男女最主要的娱乐方式，斗唱时山歌不准重复，对方接对不快就算输。
像婚嫁这样的热闹日子，自然少不了歌声。同样生于大洲镇的山茶花民间艺术团团长陈月莲记得，自己小时候，每逢村中年 轻女子出嫁，新娘及姐妹就会唱新娘歌，“阿爹阿娘，小女今日要嫁出，人家喜欢我家愁……辛苦爹娘养大女，嘀声把女嫁出门……”陈月莲说当时唱民歌的人村中 处处都是，耳濡目染之下人们很容易就学会唱了，而她自此也上了瘾，对唱山歌欲罢不能。盛事不再 老一辈人对山歌的热爱，却不能阻挡潮流文化的冲击。“在 社会不断发展过程中，娱乐生活开始多种多样，看电视、听收音机逐渐成为村人的重要选择，流行曲、卡拉OK大行其道，年轻人对山歌毫无兴趣，封开山歌在各村 开始逐渐式微。”陈楚源说。
走进大洲镇及南丰镇一些村庄，已经看不到当年凡事而歌的热闹场面。“只有中年以上的人才会偶尔哼几句，年轻的大多数去了打工，或者上学，不会这些山歌。”大洲镇文化站站长陈坤荣说。
12岁的南丰中学初一学生钱俞彤来自力竹村，她说，村中会唱山歌的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。“我自己没有学，觉得难听。”跟她持同一观点的少年，不在少数。
随着民歌的衰落，一些传统的习俗开始丢失，“再也看不到在贺江上男女对歌的热闹场面了。唯一一点有气氛的，是每年八月十五，南丰镇还有山歌集会，大家对对山歌。”南丰镇文化站站长李广尧对此表示惋惜。
“各镇村里那些懂民歌的老人去世后，封开民歌会慢慢失传。”陈楚源担心，作为封开民间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，封开民歌会逐渐被人淡忘，一种地方文化会因此流逝。
坚守与拯救
十几年前开始，当时还在封开县博物馆工作的陈楚源，就经常自己骑着自行车，到各镇各村收集封开口口相传下来的民歌歌词。“有一次下乡知道一位老人去世后，她以前唱的那些山歌居然没人会了，我心里觉得可惜，于是就开始了这个行动。”
陈楚源到处奔波，听村里老人唱一句就在本子上记一句，并写明收集村、歌唱者的名字。这样的收集工作在陈楚源调任县文联副主席后，照样进行，至今，陈楚源收集的封开民歌歌词足足有四百多首，抄满了6本软皮抄，内容包括山歌、婚嫁歌等。
一杏花山歌歌词写着：有女无嫁思文村，湴篷（泥巴）浸到屎忽团；嫁女无嫁思文寨，湴篷浸到裤头带。“封开各镇民歌都 是用其当地土话来唱的，保留了浓厚的古粤语浊塞音调，这样的原生态是封开民歌的最重要特色”，陈楚源说，封开民歌歌词语言生动形象，保存这些文化，是件有 意义的事。
民间组织也在行动。早在封开县山茶花民间艺术团成立之前，陈月莲就串连当地的民歌爱好者组成山歌表演队，凡重大节日或者喜庆日子，就到邻近乡镇农村演出。
陈月莲的山歌表演队在政府相关部门支持下，后来正式挂牌为山茶花民间艺术团，现在有20多位团员，均是各镇村里的山歌爱好者，经常聚在一起演出。
“重要的是有一个平台，让更多的人知道封开民歌的存在，吸引到年轻人的注意和兴趣，这样封开民歌会逐渐兴盛起来。”山茶花民间艺术团名誉团长莫祝华说。（记者梁中明，发布日期：2008-10-12 16:01:23 ）
